疫病横行,我免费看诊,研究出时疫方子,救活无数百姓。
灾难过后,我女儿却被山匪所劫。
我跪地请求县令,看在我研究出时疫方子的份上,去救救我的女儿。
县令却坐在高台上嗤笑:“方子乃是本县令呕心沥血,苦苦钻研数月所得,与你何干?”
我被打了一顿,扔出县衙。
我拖着一身伤,求我曾经救过的百姓,让他们帮帮我。
百姓避之不及:“我们能活是我们本就该活,你有什么功劳?莫想害我们。”
“你女儿被山匪带走是她活该!”
想到生死不明的女儿,我大笑出声。
我一生治病救人不仅没有换来丝毫感激,反倒是成了我的报应?
万念俱灰之下,我独自一人冲上匪窝。
三年后,疫病再次爆发,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,求我救救他们。
我无奈摊手:“你们染病,是你们本就应该染病,我有什么办法?”
“死了也是你们活该!”
01
“大人,大人,求您救救小女,小女被土匪掳走,求您去派兵去救救她,您要什么我都答应你。”
我跪在地上,不断扣头,请求即将升任的县令,求他救救我唯一的女儿。
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一地,我却浑然未觉。
只要县令肯出兵救我的女儿,就算是磕死在这我也愿意。
台上,蒋县令眯了眯小眼,开口:“王大夫啊,你也知道,现在瘟疫刚过,匪患横行,要救一个人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啊,这人力、物力......”
我磕头的动作一顿,眼睛闪过一丝亮光,立马接道:“这是我全部的财产,希望可以为大人尽微薄之力。”
我将早就备好的这些年开医馆赚到的钱全部交了上去。
蒋县令贪财,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。
“大人,如果不够的话,我再去凑,只要您肯派人去救小女。”
我满含期待。
但我忘了,比蒋县令贪财更闻名的是他好色。
蒋县令看了一眼我交上去的钱,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,抚着大肚不说话。
我亦不敢多言,生怕哪句话就会让县令改了主意。
见我实在是领会不了他的意思,县令终于纡尊降贵的开口了。
“营救一事颇费本官心力,唯有温柔解意之人方能缓解本官此番奔波劳碌的疲惫啊!听说,王大夫的女儿最是温柔小意…”
蒋县令的话没有说完,但就是再蠢笨,我也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。
他的意思很明白。
要么,让囡囡做蒋县令的第三十八房小妾,他派人营救囡囡,要么,囡囡死。
我低下头,死死攥着拳,竟不知如何选择。
知道蒋县令好色之后,我就将囡囡藏于家中,鲜少让她出门,就算是出去,也会让她带好帷帽,遮挡容颜。
没有想到,兜兜转转,还是没有逃过。
良久之后,我听见我自己艰涩开口:“能侍候大人,是小女的福气。”
明明不过几个字,我却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。
我瘫坐在地上,眼泪和额角的鲜血混在一起,落到地上,一片脏污。
我安慰自己。
算了,至少蒋县令会派人去救囡囡,囡囡有希望活着回来。
只有囡囡活着,那么一切就都有希望。
02
“什么?你说你女儿是横刀寨的人劫走的?你没看错?”
蒋县令激动喊道,大肚子随着他的嗓子一颤颤的,就连眼睛都睁大了几分。
我点头:“是,劫走小女的土匪的旗子和衣服上都有一把大刀,草民可以确定是横刀寨。”
“坏了,坏了,这群土匪怎么来我这了,不行,我得赶紧走。”
我听着蒋县令碎碎念,心中有着一股不安的预感。
果然。
蒋县令不耐开口:“此事复杂,你先回去等消息吧,到时候我再通知你。”
到时候?
到时候是什么时候?
我不知道横刀寨有什么不一样?为什么听到横刀寨,蒋县令会神色大变,但我知道多耽误一会,囡囡的危险就会多一分。
更何况,蒋县令只是在敷衍我。
眼见蒋县令要走,我连滚带爬抓住蒋县令的衣角。
“不、大人,不能,”余光瞥见蒋县令袖口的的钱袋,我眼神一亮,死死抱住蒋县令的腿,“大人,县令大人,您收了我的钱的,您救救小女,要是不够的话,我再去凑。”
蒋县令冷哼一声,一脚将我踹开。
“你这点小钱都浪费本官花费时间听你说话,若非看你诚心,本官都没空见你。”
“至于你女儿?”蒋县令冷哼一声,“本官治疫有功,已经升迁,这里的事情就留给下一任县令来解决吧。”
治疫?升迁?
对,疫病,是我研究出了疫病的方子,县令是因为治疫才升迁的。
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大人,是我,是草民研究出了治疫良方,只要您救出小女,这些都是您的功绩。”
听到我的话,蒋县令没有再离开,反而慢慢回到了台上坐下。
“你说方子是你研制出来的?”
“是,”我点头,“但只要…”
我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蒋县令一声嗤笑打断。
“方子乃是本县令呕心沥血,苦苦钻研数月所得,与你何干?”
“王大夫怕是糊涂了吧。”
我茫然抬头,却对上蒋县令嘲弄的目光。
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可以有人无耻到这个地步。
明明这是当地百姓都知道的事情,是我研制出了治疫的方子。
我想争辩,可对上蒋县令胜券在握的眼神,我忽然知道了结局。
没有用。
他既然敢这么做,他就不怕别人查。
女儿的安危,蒋县令的无耻,让我心头的无名火越烧越旺。
“贪官,小人。”
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。
果然,蒋县令敲了敲手指,玩味一笑:“你说得不错,不过,本官虽然升任在即,但现在你们到底是本官的子民。”
“本官临行之前,就大发慈悲好好教教你,何为实话?”
“来人!”
我被压在地上,蘸了盐水的棍子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,我终于懂了他的意思。
痛!太痛了!
可比起痛,我更担心的是囡囡,我可以咬着不承认,但是囡囡呢?
我死了,就再也没有人会去想办法救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