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毫不犹豫刺进我的肚子。
没等我缓过神，他一刀一刀划开我的肚子和子宫，把三个月的孩子扯了出来。
我浑身被冷汗浸湿，痛苦的哭喊全都被他捂住。
“你知道吗？若若肚子里的孩子应该跟你的差不多大。”
“她死的时候是不是跟你现在一样疼？”
我看着眼前陌生的他，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他不是当初爱我的那个人了，姜若若的再次出现，强硬地把我排挤出去。
一丝不剩。
3
这次，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，因为耽误了时间，情况比上辈子严重得多。
医生看着出血量，皱眉：“你这个孩子有很大概率保不住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“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子宫，不影响你以后怀孕。”
“打了吧。”我忽然低声开口。
嘈杂的急救室里太吵了，医生没听清，又问了一遍。
我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病人，被抢救的人什么状况都有，车祸、心梗......
生命在这一刻具象化了。
每个人都为自己努力，我难道要放弃自己？
守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，跟他死磕一辈子吗？
我坚定了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：“这个孩子我不要了。”
“医生，帮我做流产手术。”
医生没多问，只是交代需要家属来签字。
我给林泽打了电话，打了三遍电话才有人接通。
林泽不耐烦地吼了一声：“什么事？催命一样地打电话？”
我很冷静：“我怀孕了，因为刚才的撞击孩子保不住了，需要你签字流产。”
林泽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：“唐恬，你是不是有病？故意来恶心我是吗？”
“你知道姜若若因为你没了孩子吗？她不光没了孩子，子宫都没了！”
林泽想到刚才姜若若浑身是血地被推进去，拉着他的手满脸都是惊恐，眼睛已经都快闭上了，都不愿意放手。
他的心脏就一阵紧缩。
我不想听他把莫须有的罪名安给我：“她宫外孕本来就危险，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但你别忘记了，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，签字是你应尽的义务。”
林泽冷笑：“你死了这条心，我今天不可能抛下若若去找你。”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，不要跟若若争，她跟你不一样，每天像寄生虫一样吸附在我身上！”
“你也是女人，知道孩子和子宫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吗？她这一辈子都被你毁了！”
“你现在还用这件事开玩笑？你还是人吗！”
我听着他像一个暴躁的狂犬一样吠叫，觉得刺耳无比，等他骂完了我才说：“我没开玩笑，你跟你在同一个医院，我在急诊室。”
林泽听完直接挂了电话，关机。
我听着机械的声音，肚子越来越痛。
浑身的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，也浸湿了床单。
医生刚才也听了个大概：“你联系父母，他们签字也可以。”
我犹豫半晌，给婆婆打了电话。
爸妈都在外地，我给他们打电话除了让他们着急，没有任何作用。
但是电话刚接通，婆婆恶心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。
“你这个扫把星刚才怎么不摔死你！”
“你死了我们家就顺利了！”
4
看来，婆婆已经从林泽那里知道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。
婆婆其实平时对我还可以，只是结婚几年都没有孩子，她时不时会念叨两句。
除此之外，不会过多干涉我跟林泽的生活。
可是姜若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，就意味着她一直想要的大孙子没了。
她对我，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。
“你害死我的孙子，你不得好死！”
“妈。”我打断她的话，“我怀孕了，但是因为林泽打我，导致我从楼梯上摔下去，孩子现在要流产。”
“呸！”婆婆狠狠啐了一口。
“我儿子说得对，你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，他天天跟你用套，你怎么可能怀孕？”
“你怀的谁的孩子？”
肚子里一刻不停地疼让我没力气再还嘴，只能等她骂完，才恳求她过来签字。
但是她却冷笑：“你做梦！”
“等你死了，我可以帮你签火化同意书。”
电话挂断之后，我能感受到医生同情的目光，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“我可以自己签字吗？”
医生摇头：“无痛人流需要打麻药，所以除了您本人签字之外，必须有家属的签字才可以。”
“......您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，我马上去跟主任申请，让社工部介入，您先去做手术，身体要紧。”
“谢谢。”
她摇摇头，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：“加油，今天肯定是你人生的最低谷，以后都是好的。”
我看着护士笑出来的小酒窝，眼眶红了。
连陌生人对我都是善意，我爱了几年的人却只想着让我死。
手术很快结束了。
我被推到病房里面休息，浑身虚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连呼吸都能让我出一身冷汗。
护士动作利索地给我挂病历卡：“这两天你还不能进食，所以我们会给你输营养液，你排气之后就可以吃点流食了。”
她看了一圈，问我：“需要帮你推荐护工吗？”
我点头：“需要，谢谢你了。”
她笑着往外走去给社工部打电话，却在门口撞上了林泽。
林泽一把推开护士，冷着一张脸进来：“你毁了我有什么好处？”
我一头雾水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他把手机扔到我身上，差点砸到我的肚子：“你为什么要让人把照片放到网上？你知道我现在公司的官博下面全都是骂人的吗？”
林泽的公司是新媒体运营公司，网友的评价直接影响他的公司运营。
他失望地看着我：“唐恬，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吓人，竟然到现在还演戏，你是准备把你住院的照片也放到网上，等着网友来骂我吗？”
医生脸色瞬间变了：“这位男士，她刚做完手术，你这样很影响病人的情绪，不利于病人的恢复。”
说着，医生把一个手术通知单递过去：“你既然来了，把字签了。”
林泽看着通知单上的“无痛流产”几个字愣住了。